聆听时光的脚步:今日芒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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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芒种》

梅雨季节天多雨，早种红芋好当时。

籼秧拨节蓄花黄，垄上埂下一片忙。

芒种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9个节气，夏季的第三个节气，表示仲夏时节正式开始。今年的芒种时间为2018年6月6日，农历戊戌年四月二十三。

芒种字面的意思是“有芒的麦子快收，有芒的稻子可种”。芒种时节雨量充沛，气温显著升高。此时中国长江中下游地区进入多雨的黄梅时节。

闽东农家对插秧节令极为重视，不敢忽略。农谚有“芒种插田上下工，夏至插田上下昼”，“插田插小暑，不够饲老鼠”，误了农时就要歉收。但在高山地区，由于地理和气候不同，插秧时节往后拖延。插秧后，为了祈望禾苗茁壮成长不受侵害，各村有的鸣锣，有的出告示，让各家关照各自的禽畜，关栏饲养，不得入田糟蹋，违者负责赔偿。在寿宁还有个“鸭子会”，鳌阳、清源、大安一带农村插秧结束后，各家凑钱，户主聚餐，以示禁止鸭子入田糟蹋禾苗。屏南农民在小满过后，开始插秧，第一天先由插秧能手插第一班田或第一丘田，其他依次跟进。到芒种农忙结束，叫做“小满开栳(即秧盆)，芒种洗栳”。洗栳餐有酒、有菜，还煮粉干或面条。插秧后鸣锣，禁止牲畜入田，违者按乡约处罚。

在古田，“芒种”播田(插秧)为农家盛事。为适时播田，各家各户轮流做饭，东家的主妇必须要准备肉、熟蛋和灰粿、咸鱼等饭菜款待播田能手和助工，叫做“备播田肉蛋”。母亲还给儿子手上绑上红绳和葛蒲叶，盼望其成为插秧能手。

据《霞浦县志》记载，立夏至夏至，官井洋会迎来大黄鱼汛期。官井洋，位于三都水道的东冲口内，是中国著名的大黄鱼产卵场之一。大黄鱼汛期先后三水，“水”就是海水潮汐的意思，有大小水之分，交替进行，一水七天。沿海群众组织捕黄鱼围缯，两船一对，俗称“瓜对”。宁德市文广新局剧目工作室主任、二级编剧赖玲珠的祖辈和父辈从事海上做业，她根据父亲赖其丰的口述，编辑整理了《官井讨鱼》一文。她介绍说：

我有关官井洋大黄鱼的记忆，是我的祖上留给我的。我爷爷长期在官井洋上面捕捞，接着是我爸爸，他现在90岁了，他7岁就跟着我爷爷上官井洋，我感觉官井洋是他平时聊天的时候，最能让他找到兴奋点和快乐感的一个记忆。我很小的时候，我爸爸、哥哥、堂哥他们去官井洋捕鱼回来，我会看到一筐一筐的大黄鱼，他们会抬到厅堂，除了卖了之外，会剩些给自家人吃。不用秤来称，是一堆一堆地放，然后各家分，掐一段麦杆，按长短抓阄。这是一个非常幸福和美好的记忆。我妈妈把鱼煮了，小孩子当平常的零食，因为肚子饿了没有其它东西吃，如果家里有大黄鱼，会做成大黄鱼冻，挖出来吃。我小时候玩的是大黄鱼的“牙齿”，我是一捧一捧地玩，可以想象那时候官井洋给我们带来的是怎样一种丰收。我们平常茶余饭后聊天，相互取笑，会编些顺口溜来取笑，我会唱好几首，我用宁德话唱给你听：

    荡，荡，荡，

    荡到官井洋，

    听见黄花嗷,

    五叔沙沙起，

    佬青笑眯眯，　

    遇着猴毛头，　

    撒下去没一头。

    明德拿桨翻倒头，

    其春船放半江流，

    丫弟他娘眼镜戴到头额头，

    昌銮回来梦里嚎：

    只一头，只一头……

这是他们根据自己熟悉的生活编的。

碧波荡漾的官井洋，堪称宁德的鱼米之仓。每年立夏到夏至，约两个月时间，自南向北洄游的大黄鱼，从4800米宽、海流湍急的东冲口进入官井洋产卵，形成规模壮观的渔汛。“官井洋，半年粮”，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前的数百年间，它不仅为闽东沿海居民提供了丰富的鱼粮，而且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海上天堂。宁德市文广新局剧目工作室主任，二级编剧赖玲珠说：

我爸爸在这方面有很多积累，他把我爷爷的捕鱼经验记得很清楚。他说我爷爷非常厉害，他看树木花开，就能推测鱼群大小，掐算出大黄鱼的鱼汛，比如说油桐的花什么时候开，柚子长得多大，是不是能敲得“嘭嘭”响，我爷爷就能算得出来。他每年就是根据这些自然信息，掐算鱼进入官井洋的时间，都是别人没法预料到的。

我爸爸从小在官井洋上捕鱼，他看到的、听到的，还有他自己感受到，经历过的都非常丰富。他讲官井洋捕鱼的场面，上千艘渔船汇聚到一起，渔民之间的交流。捕鱼过程中，他有很形象的比喻，他说出去的时候船上是空空的，可是一张网下去，几百担甚至上千担，金灿灿的大黄鱼，那种巨大的幸福感，你没有到现场亲身体会，哪怕是最生动的语言也没办法讲出来。那种追赶黄鱼的场面，比赛龙舟还要精彩。他说听鱼汛，鱼多的时候，被网网住，发出的声音像煮大锅粥，鱼不多的时候就一两声，有一种声音，像风过松林，“呼”一下过去，你可以想象，那是一群鱼顺着水，“哗”地一下过去，真的非常生动。

官井洋大黄鱼后来因为污染和不科学的捕捞，造成了大黄鱼迁徙和消失，真的太可惜了。我爸爸说，我爷爷临终前说，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扔，就是感觉官井洋是魂牵梦绕的渔场，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扔，就是官井洋舍不得。

是啊，官井洋大黄鱼鱼汛已经成了一代人的记忆。近20年来，为了更好地养护水生生物资源，保护水域生态环境，政府部门推行伏季休渔制度，推动渔业绿色发展。希望在不久的将来，壮观的官井洋大黄鱼鱼汛再次出现在我们生活中。

听众朋友，时光的脚步或近或远，安静聆听，它们一直都在。感谢收听本期《聆听时光的脚步》，我是志玲，我们下期节目再会。

【注：本节目部分资料由宁德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提供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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